《雪国》绝不是一篇小说。它是典型的美文。
为什么这样讲呢?读日本文学。不难发现,日本文学中,尤其小说当中。人物的款款对话,情节的曲折诱人是它得以饱受瞩目的亮点。其中,日本的作家往往在人物语言上有十分精妙唯美的设计。夏目漱石如何解释“我爱你”?他的回答是“今晚的月色真美”。为什么月色真美是我爱你呢?罗丹说过“世界上不是没有美,只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月有阴晴圆缺,却各有风姿绰约。
月亮一直都在,缘何圆月美而却月残呢?只是赏月人的心境不同罢了。月真美,不是因为月亮阴晴圆缺,只是因为“内心”的释怀;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真的(所谓)漂亮,只是因为你走入了“我”的心理,苦我所苦,乐我所乐,相濡以沫。因为有你,所以一切皆可释然。因为有事,风景才不止是风景;因为有你,风景才真正是风景。月色美,不是因为它真的美,只是因为我爱你。夏目漱石用看似无聊深思唯美的语言诠释了爱。
《雪国》呢?要是把雪国当做小说来论。无非就是一个已婚男子岛村,驹子,叶子,行男。四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也不是像日本小说那样把亮点聚焦在人物的对话和情节架构上。相反,最值得回味的是看似与情节无关的诸多景物,心理描写。它之所以能成为川端康成作品中的经典,也正是其在写“美”方面的精妙笔触。下面,我选取一段文字。凭读者感受。
“啊!银河!岛村也抬头仰望倏然觉得身体好像飘飘然飞向银河。银河的光亮是那样切近,像是要把岛村掬起似的。旅途中的芭蕉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看见的,想必就是如此恢宏灿烂的银河。无遮无拦的银河径直垂降那里,要把夜晚的大地用裸肤卷裹起来。令人惧怵的冶艳。岛村感觉自己渺小的身影似乎从地面倒着映入银河。不仅可以一个个看清银河中的点点繁星,而且可以分辨一粒粒无所不在的天光云影间的银沙——银河便是这般晶莹澄澈。同时,银河的无底深邃又将自己的视线吸了进去。”
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在与四人间感情纠葛的情节。却以唯美,浩瀚的美抓住读者的心。《雪国》不适合用阅读,更适合用欣赏!它是真正的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