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虽然是一个小说家,然而他的身影却总是在政治哲学著作中出现,不少学者、小说家都对《白痴》、《宗教大法官》的形象、其蕴含的理念进行了解读,这对于专业在公共领域的我来说,还是很有意思的小发现。
王小波在《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面讲过:“人活在世上,不必什么都知道,只知道最好的就够了”,我们的精力都有限,既然名家都推荐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么我自然也是不能错过了,因此就挑了这本《白痴》。
说实话,这本小说的故事情节并不是那么紧凑,然而,到了接近尾声的戛然而止,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击力,一切那么可预见,但是当可预见的事情就这么突然发生了,又是那么五味杂陈。诚然,里面的白痴梅诗金公爵,和同样是纯真、坦率,也是带有痴人性质的娜斯塔霞、罗果仁、阿格拉雅都是悲剧性质的,在其身处的时代也只有这四人明白彼此、预料到彼此的内心以及行为。

这四人,都是超然于社会的,超然于世俗,对爱、对自己的内心、对人性的理解,都是不被身边其他人所理解接受。但需要指出的是,只有梅诗金公爵能被称之为白痴,哪怕“白痴”是含有贬义的,同样是与社会格格不入的他们,内里还是具有差别的。白痴何以为白痴?
我想是梅诗金公爵,活得更为通透,对人世看得更为透彻使然,即便他是被视为没有进行社会化的人。但是敢爱敢恨的娜斯塔霞、罗果仁、阿格拉雅为何不能视为白痴?原因我认为是,他们过得并不通透,带有强烈的攻击性,这种攻击性可以是一种反抗,但更多地可理解为一种自我内心的较劲,对周围的不妥协,是一种癫狂。
不同于文章前所叙述的,成熟可能是与现实和解、低头。白痴梅诗金公爵的痴是不带有攻击性的,也不是一种自我的妥协。在不断的社交活动之下,公爵是能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笨拙,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能被其身处的社会所接受。与此同时,公爵也能感受到自己往往会不由自主地上当受骗,身边人或出于可怜或出于愤怒,或出于献媚,都向公爵警告过不要轻信他人。
然而,公爵并不在乎,因为他去理解,也能理解形形色色的人的苦衷。他悲悯。你可以说他是人神,也可以说他是白痴,但这改变不了,他博大的胸襟,他对周围人与事的怜爱。
娜斯塔霞,被视为高贵却有怪癖,喜爱和底层人交流,甚至作出各种出格行为不守妇道,喜怒无常,反复无常。别人只看到她的痴狂,公爵却看到她处于极度的痛苦和矛盾,看出她用作贱自己的方式,掩盖其内里的高贵与纯洁,公爵爱她。
罗果仁,被视为暴发户之子,挥霍、无礼、阴郁,做事荒唐,东拼西凑用巨款去买娜斯塔霞,去私奔,其后酿成惨剧。别人只看到他的疯狂,公爵却也感受到他内心的苦痛,期待解脱,看出他为所爱的事,牺牲一切的热切。阿格拉雅,被视为年轻冲动,作文www.yuananren.com自视甚高,喜爱当众羞辱他人,难以相处。别人看到她的疯狂,公爵却看到了她的纯真与善良,发自内心地爱她。
同时爱两个人并不奇怪,但是,人人都笑公爵白痴,怎么能对两个女性的爱,是不一样的爱?公爵口齿不伶俐,解释不清,他人也始终不明。但公爵的内心却清如明镜,公爵爱娜斯塔霞,也爱阿格拉雅,当然也爱罗果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