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赵紫含。我家楼下有一棵洋槐,它比我大了不知多少岁,像从古文中走来的老者,朴实而温柔。
初春时节,街上的矮灌木萌出了嫩绿,校门口的樱花树也显出了些许生机,抬头看天,青绿中带些虚幻的云。路边的行人兴奋地谈起春天,我却觉得少了些东西-少了什么呢?冥思苦想得不到结果,却突然在抬头的一瞬间豁然开朗:窗外,洋槐像一位羞涩的少女,提着雪白的花骨朵遮去自己美妙的新枝,我在这片生机盎然中寻到一串开的饱满的花,伸手摘来品尝,冰凉里夹着阵阵香甜,是春的气息。
暴雨总会使我自梦中醒来。盛夏的夜晚,洋槐展着枝叶,高昂起头,丝毫不畏紧密雨点的袭击,哪怕被狂风吹散了花瓣,哪怕被闪电折断了枝条,它总是一幅不服输的模样。次日清晨,它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枝条轻轻晃动,似乎在说“没关系”,我伫立于窗前,看到它残缺的枝干,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深秋季节,天蓝的发暗,云白的不可思议,空气中弥漫着瓜果的香甜。我惊讶地发现洋槐变了颜色,上天毫不吝啬地将代表美好的金黄色染料倾倒在它的头顶,蓝天成了它的陪衬,云不甘心地跑到一边,就连路上精心打扮的女士也会败下阵来,称赞它的美。我最爱捧一本书,坐于树下,嗅着清清的花香,一读就是一天,有时弯腰捡一片尚未完全老去的落叶,夹在书里做成永久的纪念。
搬家之后,我偶尔回老街看看。一路上提心吊胆地走,直到看到了那熟悉的枝干,我的心终于放下来,向着它跑去,洋槐也随着清风向我摇着鲜绿的枝条,我知道那是在说“欢迎回来”,我再一次与洋槐相遇了。
又是一年春天,我眺望远方,似乎闻到了清清的槐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