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枪》读后感1
故事以西方大炮洞开了中国“大门”,中国传统文化饱受西方文明的冲击为背景展开。小说中,生动描写了三个传奇般的“江湖人”,着实令人称道。
首先出场的便是主人公沙子龙。他有着自己的事业――镖局,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武艺――创出了“神枪沙子龙”的名号。然而,“东方的大梦没法子不醒了”,汹涌而入的火车,快枪,通商,恐怖凶猛扩散,冲击着古老的镖旗,钢刀,马口,武艺的盘踞之所。沙子龙也“与时俱进”,把自己的镖局改装成了客栈。昔日“利落,断瘦,硬棒,两眼明得像霜夜的大星”的沙子龙也变得忧郁,在白天,也不愿谈武艺与往事。从表面看,沙子龙受到新文明的影响,把镖局改成了客栈,似乎与过去告别了,似乎已经接受了新文明。然而,他的改道调整步调,是出于无奈,同时也是一种悲观的表现。因为,在西方大炮,火车的面前,他开始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因为曾经,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强,而现在辉煌不再,光荣梦想没落,他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他变得谨慎与胆怯,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生命的戏谑,让原来精神的沙子龙也干枯了。即使在孙老者的恳求下,他也不愿将枪法传授,传达着他决意与过去告别的悲壮,同时,他对未来也没有光明的期盼。可见他依然固守传统不知变通的封建思想的顽固性之强。这是江湖中的一类悲剧。
与沙子龙同为武者的孙老者,他一心想学习断魂枪法,他身在江湖,即使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依然可以坚守国粹,对武术的更是痴迷,毫无沮丧,不断学习新的武术来提高自己。小说中孙老者的形象与沙子龙形象相对比。即是当时国人中的乐观坚韧者与悲观退缩者对比。血雨腥风已是过去,而这五虎断魂枪也只是上一个时代的古董,而这种时代文化的逝去代表了什么?
江湖中的另一类以王大胜为代表的愚昧无知的中国人。这些人内心脆弱和自卑,他们无知的去吹捧一个不承认是自己师傅的人。他们不通过自己的努力便自己变得强大,而是一方面幻想自己的师傅“很强”,转而联想自己是沙子龙的徒弟也应该很强,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沙子龙来达到“震慑”别人的作用,不断为自己找靠山,依附“强者”来彰显自身的价值,他们是不坚定的“叛变者”。当沙子龙并未帮王大胜生气时,他们便不再吹捧师傅了。
小说结尾处沙子龙叹一口气,用手指慢慢摸着凉滑的强身,又微微一笑。这一幕,尤其是那一笑,与楚霸王乌江自刎前的笑有异曲同工之妙,耐人寻味。无奈,哀笑,自嘲。
也由此,我想到如今传统文化的尴尬境地,人们越来越热衷于庆祝西方节日,而中国的传统节日呢,甚至连端午节被窃去,又有多少国人为之争驳,而我相信,更多的人也只是追逐大众,轻轻地说上一句:端午节是我们的!然后,又去等待下一个西方节日。
老舍对中国传统文人面临失传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啊,同时也理解了“生命是闹着玩,事事显出如此”这句话。
《断魂枪》读后感2
沙子龙的镳局已改成客栈。
这是开头第一句话。一句话道尽无尽的`沧桑。何为镖局?那是刀口上舔血的活儿。奔走于大江南北,受人钱财,为人保镖。洋溢着男儿的热血与激情。与客栈,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可是走镖,已经没有饭吃了。
东方的大梦没法子不醒了。炮声压下去马来与印度野林中的虎啸。半醒的人们,揉着眼,祷告着祖先与神灵;不大会儿,失去了国土、自由与主权。门外立着不同面色的人,枪口还热着。他们的长矛毒弩,花蛇斑彩的厚盾,都有什么用呢;连祖先与祖先所信的神明全不灵了啊!龙旗的中国也不再神秘,有了火车呀,穿坟过墓破坏着风水。枣红色多穗的镳旗,绿鲨皮鞘的钢刀,响着串铃的口马,江湖上的智慧与黑话,义气与声名,连沙子龙,他的武艺、事业,都梦似的成昨夜的。今天是火车、快枪,通商与恐怖。听说,有人还要杀下皇帝的头呢!
外国的大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也摧毁了沙子龙原本的信仰与认知。
这条枪与这套枪,二十年的工夫,在西北一带,给他创出来:“神枪沙子龙”五个字,没遇见过敌手。现在,这条枪与这套枪不会再替他增光显胜了;只是摸摸这凉、滑、硬而发颤的杆子,使他心中少难过一些而已。只有在夜间独自拿起枪来,才能相信自己还是“神枪沙”。在白天,他不大谈武艺与往事;他的世界已被狂风吹了走。
他的世界已被狂风吹了走了。夹在了新与旧的时代夹缝中,沙子龙他,还能做什么呢?抗争?与洋人的大炮洋枪相拼搏,拿血肉之躯去堵住那还发热着的枪口?
于是沙子龙他,沉默了。在白天,他已不大谈武艺与往事了,只有在晚上,把小院的门关好,才独自熟习熟习他的“五虎断魂枪”。连号称他的大徒弟的王三胜在卖艺场上受辱,他也无动于衷。打败王三胜的孙老者随后登门向他讨教绝技,他却绝口不提武艺和枪法。从此昔日神枪沙子龙的威名一落千丈,连以他为荣耀的徒弟们也不再理睬他。
但他无半点愠怒。他只是沉默着,在白天安安分分的开着客栈,只有在晚上才拿出当年那万夫莫敌的气概来,一遍又一遍的熟习着那套烂熟于心的枪法。
这是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哀。外国的文明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身边熟悉的东西渐渐脱离自己的认知。连当年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五虎断魂枪”,也在洋枪铁炮下无力的叹息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沙子龙他收起了枪,把镖局改成了客栈。或许那套曾经名扬西北的“五虎断魂枪”,也会因此而绝迹。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假若沙子龙再早生一个世纪,或晚生一个世纪。这种“收山”与“不传”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可是偏偏他处在了这种,新旧时代的夹缝中。
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在这种时代背景中,我们的民族文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文化是要保存,要流传下来的,可是,如果连保存流传的条件都没有呢?
五虎断魂枪的悲剧在于,生不逢时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