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认为本书最大的价值便是向我们传递了正确的历史价值观,便是求真二字。然而短短两字,历史上又有多少史学家能真正做到。即便是太史公,也会在高祖刘邦出生时附上神话色彩,而圣人孔子,更是首创“春秋笔法”,在对事件人物的描述中夹杂个人的主观判断。好人、坏人在以纪传体为主流的中国史学中似乎一目了然。葛氏对于历史的定义便是“人们对过去事实有意识、有选择的记录”。而历史终归是人记录的,只要是人,就难免带有主观的个人情感,因此还原历史的真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求真便变得十分困难,但“真实的历史依然是历史学家永恒的追求,离开了真实,史学就没有任何价值,”这是我们历史研究者的职业操守,是我们这个学科的灵魂,也是本书的核心。
其次,葛氏主张将历史运用与历史研究区分开来。而在如今这个功利至上的社会,大家所谈论的几乎都是历史的作用,历史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政治宣传?爱国情怀?民族自豪感?拉动地方经济?还是通过考证古代疆域的归属使我们在争议边界上的争夺上占有先机?葛氏认为这些都是历史运用,“古为今用追求的是现今的实际效果,一旦历史学家将历史研究的目的局限于此,那就非常危险了,将是否符合现实需要作为评判历史研究价值的唯一标准,历史研究就会变成某些利益集团或观念服务的工具。”而其实真正的历史研究现实价值非常地小,它可能是对某个历史人物死因的调查,也可能是对某人生卒年月的考证,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它却训练了研究者发掘史料、分析史料的能力。我认为这是本书向我们传递的第二个观点,历史研究是单纯的,不应该受政治、经济等其他因素的捆绑。
最后,葛氏在本书的最近章节讲到我们该如何学习和研究历史,葛氏所着重强调的便是对史料的判断和甄别,特别是史料的来源?出于何人之手?站在何种立场?与所叙述的对象关系如何?中国历来就有成王败寇的习惯,对胜利者的无限拔高和对失败者的无线诋毁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作文www.yuananren.com陈寅恪在《唐代政治述论稿》中就指出“后世往往以成败论人,而国史复经胜利者之修改,故不易见当时真相”。就像你研究王莽,用的材料却是东汉班固所著的《汉书》,那浓厚的主观色彩自不必说,自然做不到客观评价。而葛氏在文中也提到,中国史学存在着“重判断,轻计量”的缺陷,史书中一遇到灾荒便是“十室九空”之词,而一遇到丰年,便是“人口倍增”,葛氏认为这些都是文学性的计量词语,如果真的以此为计量数据进行统计那真实性必然大打折扣。
感谢葛剑雄教授用文字为我们上了这么丰富的一堂历史学普及课。这对于非历史学科班出身的我来说是大有收获的,希望未来三年的我能不忘儿时初心,在厦门大学潜心学习,将历史学变成我一生所热爱和忠诚的事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