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不懂籍籍无名的作者写的东西时,我会对作品嗤之以鼻:写的是什么鬼;而当我看不懂名家的作品时,我会怀疑是不是我的脑子不好使。
在看卡尔维诺《不存在的骑士》时,我就无数次陷入这种怀疑,虽然此前我已经读过我们的祖先三部曲的其他两部,并且尤为推崇《树上的男爵》。年轻的卡尔维诺总会往书中放入简明易懂的象征和隐喻,让人能一眼在麻风病院和胡格诺派教徒间看到某种类似酒神和日神的对立,或者很容易理解男爵那不以孤立为目的的个人主义。但是随着写作发展,卡尔维诺的作品越来越艰深难懂,让我非常难以读懂文字背后要传达的东西了。

在《不存在的骑士》中,我一直以为骑士的不存在对应的是完美契合社会要求之下个人自我意识的缺失,而与之冲突的则是勇于追求爱与自我的两对男女角色。可是他们的冲突在哪呢?角色与角色之间的行径几乎是平行的,少有交互。阅读过半,书中各色人物终于得到一项寻找修女的任务,而寻找的过程却被两三笔带过,难道这是在致敬堂吉诃德,反讽传统骑士小说的惊险情节?但这未免过于影响了阅读体验。
不存在的骑士就这样消逝了,而最后点题"争取生存"的,似乎只是那群赶走了圣杯骑士的村民而已。除此之外——我不禁再次怀疑我的智商——我什么都看不懂,捋不清角色们在书中出现的必要性,看不透作者想要表达的对存在与不存在的思考。
的确如热评所说,所有对伟大作品的解读都是误读,我对这篇作品也可能已经误读颇深,以浅薄阅历度名家之腹,我一思考,卡尔维诺就发笑。但个人认为相较另外两部曲而言,《不存在的骑士》线索混乱,主旨不够清晰,最后的不可靠叙述总给我一种刻意为之的感觉。在我们的祖先之后,我阅读卡尔维诺的作品越来越困难,无论是他的《文学讲稿》还是《美洲豹阳光下》。这么说一名作家写到最后总是应该脱离普罗大众的理解能力而直接面向文学评论家吗?我弱弱发出提问,希望不要遭到专业读者的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