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6日,安娜·伯恩斯凭借《送奶工》获得英国布克奖,她高兴极了,此奖项高额的奖金不但帮她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而且让她在英国文学界名声大燥,她像无数个被出版界和文学界拒绝的作家一样,终于破茧成蝶,为世界文学宝库增添了一部重要的作品。
安娜·伯恩斯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深受欧洲文人的神经质和现代女性的倔强影响,在《送奶工》中深藏着后现代主义的痕迹,个人色彩和先锋性非常明显。、
安娜·伯恩斯是第一位获得英国布克奖的北爱尔兰作家,《送奶工》的突破点在于结合了国家政治、历史遗留问题和身份政治,构成一部充满政治隐喻的社会小说,文中人物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从叙述手法上来讲,它属于意识流,是一部典型的实验文学小说。
小说故事发生在北爱尔兰一个虚构的城市中,以一个18岁女孩“中间姐姐”和送奶工、身边人的角力展开,从而反映了在特定背景下人们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
一、脱胎于上世纪北爱尔兰政治环境的社会话语小说
对于英国政府来说,北爱尔兰地区并不是一块可口的肥肉,反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历史上因为英国侵占爱尔兰岛,造成了爱尔兰岛分裂成新移民地区和北爱尔兰地区,在这片土地上,存在着爱尔兰政府、北爱尔兰人和英国政府的权利角逐。
《送奶工》以此为背景,从女主角遭受的流言开始至结束,反映出北爱尔兰在面临爱尔兰和英国政府权力角逐时的迷惘和无助,它反映的重大历史问题是赢得布克奖的关键。
从小说本身来看,它有点像《1984》,特别是“送奶工”,和《1984》中的特工相同点很多,他比主角大23岁,神秘地出现在女主角面前,并邀请女主坐他的副驾驶座,从此开始纠缠女主。他收集女主的基本情况,甚至是家庭情况,但在对待女主时彬彬有礼:
“他没有粗鲁地对待我,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叫得出男性成员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送奶工”并不像刻意追求女主的男子,他时不时出现,把她吓一跳后,然后又神秘消失,这种形式在书中再三被强调,仿佛“送奶工”在女孩身边结了一张大网,企图控制女主,侵蚀女主的自由空间。
书中强调的是并不是送奶工和他背后的神秘力量想要控制女主,更多地是要表现女孩与送奶工的流言和谣传,将女主与原本属于她的社区分割开来。
这种“控制”其实隐喻了爱尔兰势力、英国政府在争夺北爱尔兰时给当地人民带来了巨大伤害的历史事实。
二、话语、权力和自由空间的角逐
权力左右下的话语形式,影响着人们的意志,同时也剥夺了人们自由思考的空间。
18岁女孩被来历不明的送奶工打扰,社区的人们认为她与送奶工有染,用留言中伤她,暗地里鄙夷、职责并排斥她。
平时对女性较为尊重的三姐夫此时也站在女主的对立面,批评女主“走路看书”的习惯不符合规范,既是三姐夫也同样不符合规范,但这毫不影响他批判女主,作文www.yuananren.com也不影响他仕途强迫让女主屈服:“过了一会儿,姐夫又开始烦我,又开始一反常态地提起那个看书的事。‘是的,那些书,’他说,‘和那些走路。’他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这次的角度是如果我不注意,我将如何被流放到黑暗的最深处。作为当地的出格者,我将如何被排斥、如何得不到任何同情。”
虽然送奶工没有对女主有肢体上的侵犯,但他却无形中介入了女主的生活,他用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社区向女主发出告诫和压力:“他(送奶工)对她做过什么,他即将要对她做些什么,以及他正在策划某种行动。”
女主叙述完送奶工和周围人的无形压迫后,在背后的政治势力开始缓缓展开,被当地认为是英雄和传奇斗士但渐渐转变成流氓团伙的「Fan政府派」以及马路对面的温和派,再到海对岸的国家「政府派」的三个团体渐渐形成了冲突和对立。
海对岸的政府派和“Fan政府派”都想尽办法争夺、压榨中间人士。
“Fan政府派有无数种方法为他们的伟大事业强征资金。尤其是机构里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他们测试,审讯,几乎总在利索地执行对告密者或疑似告密者的处决”
这个群体就像送奶工一样无孔不入地渗透在社区中,表面看起来像是当地群体的保护伞,其实他们一样荼毒当地群众。
以流言蜚语和恐怖暴力为表现形式,现实权力对当地社区的干涉和控制如同送奶工对女主生活的侵入一样充满了干涉和控制。
三、作家对故乡的温情
对于一直在英格兰漂泊的安娜·伯恩斯来说,她少不了对正在遭受碾压的故乡——北爱尔兰的怀念,尤其是在病痛折磨下还要完成《送奶工》。
虽说安娜·伯恩斯在小说中揭露了爱尔兰岛复杂的政治问题,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书中表达自己对故乡的深切怀念。
三个巨大的教堂,废弃的办公楼,荒无人烟的居民楼,都展现了那时贝尔法斯特地区的典型环境,与教科书上绿茵遍地的北爱尔兰天壤之别。
“这个圆形区域里有四家商店,但都算不上真正的商店,尽管他们有『营业中』的标牌,有没上锁的店面,有干净的门面,还给人一种感觉:生活——也许那是看不见——却一直在背后延续。”
这些别人眼中的断壁残垣,确是安娜伯恩斯最怀念的东西。
在那个荒诞的地方,拎着炸弹在街上走被视为是正常的,而走路看书则被视为是出格的,可以说,正是因为边缘的战争和恐怖将生活颠覆,生命力也只能在荒原上奔走,闲暇与阅读反倒成了诡异的行为。
而虽然现在的北爱尔兰不再样被各方势力碾压,武装暴力事件频发,但是如今它依旧存在着问题,这对于安娜伯恩斯来说,这种伤痛是永远不能被磨灭的。虽然如此,她依旧对贝尔法斯特的未来抱有希望,这大概就是每个人对家乡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