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秋,郁达夫跟随兄长留学日本,前后长达十年之久……而在日本留学期间,郁达夫的创作形式也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当时日本盛行的“私小说”的影响,强调“我”就是一切艺术的基础,强调作家“一己的体验”,所以我们品读郁达夫的其它小说的时候,多见他描写的都是自叙述者的,也就是“我”的第一视角。
《迷羊》这篇小说也不例外,以故事主人公青年王介成“我”的第一视角来讲述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但又有所突破的是在故事的最后安排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后续,在这个后续中,原本故事中的第一主人公故事不过是“我”这个真正的叙述者从一个助人忏悔的西洋牧师处听来的,整个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在《迷羊》这篇小说里我们不仅看到的是郁达夫惯用的独具风格的创作形式,还有字里篇章中瞥见的二十世纪初日本文学盛行的自然主义和唯美主义这两种文学风格对郁达夫表现手法的影响。自然主义推崇揭露丑恶、彻底反对道德,主张要按照一切事物原本的样子进行写作,在郁达夫的《迷羊》里,笔下既写了大学毕业后通了门路找到工作,生活无忧,整日里无事可做的游手好闲的知识分子形象,“暑假之后,我由京汉车南下……他留我在蜀中作伴,委了我一个挂名的咨议,每月有不劳而获的两百块钱俸金好领。”又写了为了生活辛苦奔波,四处流浪卖艺求生的社会底层人的生存窘迫之境地,“像这样的戏院,来演的顶多大约是些行旅的杂凑班或是平常演神戏的水陆班子。”不同社会阶层不同的生活内容,更突出了当时国家沉沦背景下,社会里小人物的自身挣扎和沉沦。
还有一时风行的唯美主义,又被称作享乐主义,主张创作艺术上的美,追求感官上强烈的刺激和极致的享受,认为人的精神世界是世俗的产物,作文www.yuananren.com只有美丽的肉体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小说里,王介成忙于追逐女伶谢月英,整天沉湎于酒色当中,一路放纵游玩到上海追求极致的物质享受和声色刺激,而谢月英也是将目光渐渐抛离身边的青年,而是沉迷于上海的都市生活,吸引更多男性他人的目光。故事的最后自然是女伶谢月英没有放弃追求刺激,抛弃王介成而去,而王介成又苦寻谢月英不成,最终一病不起。可见,一味追求声色的享受,沉迷纵情的爱欲之中,最终无疑都是走向自我理性的毁灭。
在郁达夫的小说里我们可以看到无数他自己本身的痕迹,也可以看到当时社会无数人的痕迹,透过他笔下的文字看到山河人物,江雨炊烟,还有背后更深的硝烟压迫,满腔热血……
